文：張秀華
前幾天女友問我，你爸爸媽媽是什麽樣子的人了？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想起我離開老家時，父溫柔親送我到車站。我坐在父親的車上，我悄悄的看著已經有點老態的他，有點想抱著他，手中的電腦包擋住了我的想法。 腦海裏浮現小時候淘氣被父親買的獵狗咬傷，父親背著我去醫院打針的場景，心裏酸酸的。
其實父親疼孩子時也有點凶凶的，每回他背我和癡情姐姐時總是把我們弄疼。所以幾乎我們姐弟都不願意讓他背。小時候母親和父親總是吵架，我和姐姐總像小鳥躲著母親的背後，有一回父親和母親吵架後騎著自行車帶我離家。在小路上父親突然停了下來他哭的很倔強，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父親流淚的樣子 。父親的身體總是瘦弱的，可就是這瘦弱的身體撐起了我的家。和他一起的伯伯叔叔多少都慢慢的走出去打拚了自己的地盤，父親卻從沒有離開過老家，每次他們在一起春去聊起時我總能看見父親失落的眼神。其實我知道他也想，隻是父親沒有辦法，上麵有白發蒼蒼的父母，下麵有嗷嗷未長的子女。倔強的父親拚命的培養我和姐姐隻希望我們姐弟能夠走出去。為此他的壓力一直沒有消停過，過多的壓力使得他不停的喝酒，就這樣母親沒少罵他。
父親是個酒中的好手，小時候我幾乎沒怎麽見他醉過，父親隻有在心情極好和飛揚不好的時候才會喝醉，記得有幾年父親常常會喝醉，那時候姐姐已經亭亭玉立，我也在慢慢長大，可一家人卻依然擠在狹小的房子裏，於是房子成了父親心頭的一塊病，心裏煩躁的父親常常在別人家喬遷的酒宴上喝的爛醉。這樣的平安日子持續到我二十歲那年，在我二十歲那年父親終於又用那瘦弱的身影頂起了一個嶄新的房子。而我也在那年去了改變我一生的學校。記得我二十歲那天父親拿著酒瓶一個桌一個桌敬酒的笑臉。那也許是到目前為止父親最開心的時刻了。
在我的印象裏我是屬於父親的，也許我的骨子裏也有我父親的倔強我總是喜歡和母親待一起，母親是個樸實的女人，溫柔幹練。小時候母親有一頭烏黑的長發，還有漂亮的流年蝴蝶發卡。那個時候我總喜歡母親抱著我，然後拍著我的後背，慢慢的使我睡去。
歲月使得母親慢慢的老去，我已經記不得母親是什麽時候將長發剪去的了，隻記得剪去的長發 換了我和姐姐的新書包。之後母親再也沒有續過長發。母親也是一個愛吃醋愛嘮叨的女人，她喜歡調侃父親，和我還有姐姐講父親年輕時喜歡的阿姨，喜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她和奶奶之間接觸的“婆媳戰爭”，講二姐送人時的場景，每當母親講到二姐時眼裏總是會有淚花。我知道那是她心裏永久的愧疚。
日子慢慢過去到如今我已經長大，每當母親再說起當年往事的時候，我就會噓噓的說出母親要說的下一句話。然後看著母親無奈的搖美化頭， 留下一句“我絕不會這樣對你媳婦，我要做一個好婆婆”。我知道母親是在愁我的婚事了。這些年裏我和姐姐的情感已經成了她最關心的問題，近年來隨著姐姐的出嫁，獨留的我成了母親最大的嘮叨對象！
往往在這個時候我總是懷悲涼戀姐姐在家的時候，那個時候母親的矛頭永遠是指向姐姐的，在姐姐出嫁的時候母親看著姐姐哭了。姐姐的骨子裏遺傳父親的倔強要比我多的多吧！在家境最困難的日子裏，她默默的用她幼小的年紀照顧著我。安慰著父親和母親。
在朦朧最困難的日子裏，她總是倔強的站在我的前麵！做著家務，卻從不要我去幹什麽。我是她疼愛的小弟！也許是年紀相差才兩歲的緣故我從來沒有叫過他姐姐，可就是這短短的兩歲卻讓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在她出嫁後的這幾年溫柔裏，除夕夜成了我最遺憾的時刻，以往每年我們家總是四個人一起吃年飯，之後是我和姐姐還有父親母親一起守年夜如今卻隻能是三個人了！
這幾年我最期盼的就是大年初二姐姐還有姐夫帶著小外甥回家的時刻！那個時候一家人坐在門前的陽台上喝茶聊天是我最開心的時刻！聰明的小外甥也是我們家最大的開心果！每年她們回來的時候姐姐總是和我一樣期盼著二姐也能回來！二姐是我們一家的心病了！
也許我們姐弟三人身上的通病都是倔強，二姐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是父母送給人家的！內心裏一直對父母有著抱怨！這麽些年裏從來沒有叫過父親和母親，倔強的二姐一個人飄蕩在外。可我知道二姐的心裏也是想這個家的，每每我和二姐聊的最多的就是家！在她的心裏何常不是辛酸。
也許是同年出生的原因我和二姐幾乎是一樣的性格，一樣的性格使得我和二姐的情感路也是一樣的不順！不訓的情感和幼時的傷痛使得二姐從來不會主動的 去和父母溝通！記得小時候隻要二姐來到家裏，父親和母親總要做上好多好吃的！在那段艱難的歲月裏這個習慣也從來沒有斷過！可能兒時心裏的痛真的很深，二姐對於父親母親總是喜歡頂嘴！可每次我和她聊起這些的時候我卻總能聽懂二姐聲音裏對父親母親的愛！就像母親一提到二姐眼裏總會有淚花一樣！哪怕二姐的話裏是多麽的恨。這樣的情感也從沒有斷過！
也許這就是 血液裏斷不開的親情！父親上回被火燙傷，我們姐弟三人卻是一樣的揪心！其實我知道二姐這些年放不下的隻是那心裏深深的酸苦！還有那渴求的時光！
如今我一個人在外，年老的雙親還有那份血液裏留淌的親情成了我孤獨和悲傷時的依戀！每當夜深時刻煙霧繚繞的房間總會讓我的眼睛疼的難受！心裏總有個牽掛！
2015年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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